说这话时，不知为何，沈清总觉得沈文康落在他头上的目光，带着对别人都没有的凌厉。
估计是真的也怀疑上他了。
这个当爹的，对自己儿子还不如对太监好。
沈清都不由得想，他该不会是捡来的？
沈文康跟几个儿子，倒是确实长得跟他没那么像。
最好这几个皇子也都是别人的种，气死这狗皇帝！
“眼下该赏赏，该罚罚。”
沈文康看向沈霏霏时，目光自然而然地温和了许多，难得有几分父亲的慈爱，“霏霏这次救人有功，霏霏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
沈霏霏什么也不缺，皇上和母妃平常对她就够好的了，她要什么有什么。
眼下皇上这么问她，她突然想说，想要一个郎婿。
夙宸……
沈霏霏心乱如麻，她怎么突然想到夙宸了？
就因为夙宸不搭理她，她反而喜欢上夙宸了？
“霏霏，你父皇问你话呢，你这是被昨晚上的事吓傻了？”皇后亲切地摸了摸沈霏霏的脑袋。
沈霏霏回过神，依旧不在状态。
“回父皇，我什么都不缺，救下夙公公是机缘巧合，更是理所应当，我什么都不会要的。”
这话说得格外讨人喜欢，沈文康一脸欣慰地看着沈霏霏，对这个公主更加喜欢了。
“六皇子，你呢？”
沈文康面对沈清时，却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
沈清一点也不客气，行了个礼后，他早有准备地说道：“回父皇，父皇若要奖赏，那赏儿臣黄金五百两吧。”
沈霏霏是备受宠爱的公主，人家是真的什么都不缺。
他就不一样了，寒衣陋舍，真的能要点好处干嘛不要？！
人千万不能为了点尊严跟钱过不去。
“六皇子还真是装都不舍得装，这是吃定了一定查不到你头上？”
三皇子逮着机会就取笑沈清。
沈清冲他皮笑肉不笑地牵起一抹笑，“三皇子，我没做过的事，自然确信不会被人查到我头上。就算真有，也只会是有心人的诬陷。”
“谁知道呢，反正……”
沈明哲还想继续说，一旁始终没说话的夙宸终于开口。
“三皇子，前几日我的暗卫来报，说你派人从宫外购进一条蛇，不知三皇子买蛇是做什么？难道你喜欢那种阴暗恶心的东西，买来养着玩？”
自然是用来谋害别人。
除了谋害人，可想不出其他解释了。
在场的皇亲贵戚，达官贵人们，看沈明哲的目光顿时变了味。
沈明哲是多么恶毒的心肠，才玩这么狠？以后谁还敢跟他走近！
皇帝沈文康听到这更是勃然大怒，当众斥责了沈明哲一番，又是罚他半年俸禄，又是罚他禁闭思过。
沈明哲面色铁青，一脸卑微地跪在地上，向皇上求情。
沈清看到沈明哲这样，挺开心的。
更开心的是，他还能有五百两黄金进账。
——
——
皇后的行宫内，红烛摇曳。
陪在她身边二十年的老嬷嬷安慰她道：“皇后娘娘，你就放心吧，事情办得天衣无缝，就算是皇上派人查，也绝对查不到我们这儿。”
虽然如此，但皇后还是坐立难安，她满脑袋都是夙宸那张脸。
那张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甚至有些阴柔的脸。
其实是个魔鬼。
她跟皇上一样，认识夙宸十余年，夙宸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
夙宸是个能把自己生父先阉成太监。再割掉舌头，最后一点点折磨而死的，没心没肺，藐视天理人伦的人！
“夙宸让人把贤王阉掉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说，管不住那东西，就应该当太监。他是在报复贤王，贤王奸污了他娘亲，害得他娘亲被赶出宫，落魄病死！”
“可贤王是跟他有血脉关系的父亲！你说他是人吗？他不是，他是魔鬼，他根本就没有心！”
“他还让人割掉贤王的舌头，说如果当初贤王愿意站出来替他娘亲说话，他娘亲也不会到后面那个局面。他说，贤王既然当年不愿意说话，就不应该长舌头，然后他……”
往年的回忆一下子在皇后的脑海里炸开，皇后脸色苍白，身体不由得发抖，陷入恐惧。
“不行，不行，倘若查到本宫头上，凭着皇上对他的偏爱，就算本宫是皇后，本宫也不会有好下场，夙宸一定可以任意处置本宫的。”
皇后被吓得失去了理智，夙宸那张脸在她脑袋里几乎张开了血盆大口，要把她生生活吞。
“皇后，你冷静，冷静！”嬷嬷在旁边不停地安慰皇后，一脸心疼。
她亲眼看着皇后长大，自然知道，皇后一直都是个贤良淑德的好人。
只是皇上的所作所为，太让人寒心。
这才把皇后一步一步逼到今天。
“事已至此，你不能自乱阵脚，越是要冷静。”
“对，本宫要冷静，本宫不能乱……”
皇后喃喃自语，左顾右盼，最后终于缓缓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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