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仲炎盯着她，“你连父亲的照片也没见过？”
恩熙还是摇头。
他眸光一沉，“难道，你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母亲，关于父亲的事情？小孩子对自己的父亲应该都会好奇。”
“我问过，”恩熙瞪着桌面，然后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八岁之前不懂事的时候问过。但是每次当我问到『那个人』的事，就会惹我妈伤心。
所以等我年纪大一点以后，就再也不问我妈关于『那个人』的事了。”
她直接称自己的父亲叫“那个人”，让叶仲炎深思。
“你恨他？”他问。
恩熙摇头，“不恨，只是没有感觉。”
“你叫他『那个人』？”
“因为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对我来说，『父亲』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意义而且空洞的名词。”她说。
叶仲炎沉默地观察她。
“已经接近两点，我们应该回去上班了。”别开眼，恩熙拿起皮包就自己站起来。
服务生赶紧跑过来替她拉开椅子。
叶仲炎停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然后直接在桌上扔下现金。“走吧！”他对她说。
他转身先走出餐厅。
恩熙跟他后面，然后追上他的脚步。
回到办公室，叶仲炎一下午都很沉默。
直到快下班时，秘书打了一通内线电话。
“喂？”恩熙先接起来。
“总经理在吗？”秘书问。
“他在。”
“那么你帮我问一下有一位艾芸小姐的电话，总经理要接吗？因为对方并没有预约。”
“好。”恩熙先按等待键，然后问叶仲炎：“总经理，李秘书请教您，有一位名叫艾芸的小姐打电话进来，您要接吗？”
叶仲炎沉吟了一下，他的眼睛还是盯着萤幕。
“接进来。”然后对恩熙说，
恩熙按下话键，“李秘书，请你把电话接进来。”
“好。”
恩熙先挂断电话。
叶仲炎立刻拿起话筒。
“怎么会打电话来？”他脸上露出笑容，一开口就问对方，好像彼此很熟稔的样子。
“我以为你很跩。”他低笑。
“答应我的约会了？”
恩熙抬起头，听到“约会”两字，不自觉地朝他望去。
“你让我等了三天，这样高兴了？”他笑得暧昧。
叶仲炎的嗓音很低沉，听起来不像办公事。
“我很清楚，你跟一般女人不一样。”
“什么时候？”
“当然配合你的时间。”
“如果你要求我现在就去找你，我也会办到。”
他忽然低笑。
恩熙的视线离不开他的表情，她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
“好，晚上见。”他挂了电话。
叶仲炎一抬头，就迎上恩熙的视线。
“有事？”他若无其事地问。
她摇头，“没有……”
然后低头打字，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傍晚，恩熙尽职地上前，问总经理晚餐想吃什么。
也许因为在办公室比较拘谨的关系，加上一下午两人都没交谈，她居然有生疏的错觉。
“我要出去，晚上不会回饭店。”他已经关掉电脑，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您要到料理店吗？”恩熙问。
他想了一下，然后撇嘴笑。
“要看对方想到哪里吃饭。”他随口答，然后就推门离开总经理室。
恩熙呆在原地。
跨出办公室前，叶仲炎想起什么，突然回头对她说：“对了，今天我没办法送你回家。”
“没关系。”她摇头，勉强扯开嘴角对他微笑。
他敛下眼，然后抬头看了她半晌，才放柔声音对她说：“你自己坐计程车回去，回到家后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她点头答应他。
恩熙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瞪着那扇慢慢关起的门……
虽然她时常告诉他不会在乎，但那只是理性的答案，她不可能不会难过。
但她永远不会问他到哪里？跟谁在一起？
即使他说爱她，人与人之间，言语并不能反映真实，如果他不说，那么她就不会问。
她相信他的承诺，这样就够了。
恩熙回过头，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工作。
因为午餐耽误太多时间，所以今天虽然一早就上班，却还是不能准时下班。
转身前，恩熙瞥见叶仲炎忘在桌上的手机。
她愣了一下。
除了昨天晚上，他已经是第二次忘了手机，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忘记随身带着手机。
拿起他桌上的手机，恩熙呆了片刻。
回家后记得打电话给我。
回过神后，恩熙把他随意搁在桌面上的手机收好……
他温柔地说话的样子是刚才发生的事，但一转身，他却将手机遗忘在办公室。
叶仲炎上车后，从口袋拿出另一支手机。
这个手机平常是关机状态，只用来听取留言。
他关掉飞安模式，让手机连线，然后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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