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徐秀华正恢复了力气，琢磨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就着书里的描述，原主是因为没有粮食吃被饿死，她性子软，三个儿子在她死后拿走了卖程细姐那笔彩礼钱。
死前没看他们孝顺原主，死后还仗着原主不断去骚扰程细姐，导致她日子更不好过。
原主那三个混蛋儿子，徐秀华可没有那个兴趣去当便宜娘。
“娘，我回来了，今天我可割了不少猪草，大队长给我记了两个工分，我下午去给娘找鸟蛋吃。”
程细姐身上的衣服有三四个补丁，袖子处还破了两个洞，大夏天的，穿的还是冬天的里衣。
看到徐秀华呆坐在厨房门口，小姑娘放好铡刀，挽起袖子。
“娘，这个给你吃，我去做饭。”
徐秀华抬头一看，程细姐小手合着展开，上面是七八个微红的果子。
“细，细姐。娘做好饭了，你去吃着。”
天可怜见的，她徐秀华单身三十多年，还没有碰过男人，连孙子都有了！
徐秀华有些别扭，指了指灶台上已经盛好的苞谷粥。
好在这个破屋子上面有棵高大的榕树，挡掉部分酷暑，但她照常是热得光坐着还不断抹汉。
小姑娘听她这样说，眼泪又挂在眼眶了，平时她娘可没有这么温柔跟自己说过话。
见徐秀华不接果子，程细姐抽过她娘的手，把果子通通放在上面。
蹬蹬蹬，程细姐捧着大海碗，小步小步跑过来。
眯着眼睛喝了一口，“娘，我吃不完，这些都给你吃。”
程细姐那双大眼睛就这样盯着徐秀华，她有些心虚摇了摇头。
“娘吃了，细姐，咱们就剩下那些粮食了？”
程细姐不知道她娘怎么突然不清楚家里的粮食，明明昨天还在说要把粮食拿去给她刚生完孩子的三嫂补身体。
“娘，粮食咱们要吃到秋收。细姐不能吃这么多，留着明天吃。”
六月的天气，中午煮的东西还不一定可以放到晚上。
原主腿脚不好，但三个儿子分出去也没打算给她养老，原主还不断贴补儿子家。
瞧瞧这住的，徐秀华看过那要好的大学同学发的朋友圈。
可不就是牛棚吗！徐秀华看着小姑娘挽起的手臂上好几个红印子，都青紫得渗出血丝。
程细姐却没有什么大反应，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嘴角。
徐秀华觉得又噎又难吃的东西，程细姐却舍不得吃一点。
“娘，我来看你了。”
徐秀华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向推门进来的人，注意力一直放在程细姐的身上，见她嫌弃地撇嘴又不敢说话。
她才冷冷地瞥了眼进来的原主小儿子程卫国，小儿子是三兄弟身量最矮那个，干活也不利索。
原主却最偏疼他，瞧瞧这皮肤，比程细姐还白上不少。
程卫国正一脸关心地跑进来，蹲在徐秀华面前。
“娘，我听说大嫂又来闹了？我晚上找大哥算账！”
“细姐，你吃这么多？咱娘都没得吃，爹没了，你还这样对娘！”
程卫国看到程细姐手里拿着的大海碗，为了表决自己的孝心立马便教训好欺负的妹子。
“好了，你一来就教训你妹子，有什么话就说！”
徐秀华没给他留面子，原主生的什么玩意儿！
程卫国故意看了看程细姐，意思就是让她赶紧走。
程细姐肯定不会走的，她这个三哥每次一过来，家里的粮食就要被顺走一半。
她可要好好盯着，即使程细姐心里清楚这是她娘情愿自己挨饿也要给的粮食。
“娘，这我哪能啊！前些日子听人家说城里可以买工作，给人家送二十块钱就成！”
二十块钱就成？
要知道六零年，这鸡蛋才三分钱一个。城里人的工钱一个月最多二十块钱。
而原主家，算上原主那死鬼男人，总共五个人。
一年到头，一家子的工分钱最多结余十块钱！
程卫国这一开口，就是五个壮劳动力两年的工分钱。
“再不成，五十斤白大米也成。”
原主虽然腿脚不好，但拿的工分都是七分，算是程细姐，一天拿个两分。
不至于饿到要卖闺女！要说程细姐的悲剧，程卫国可功不可没。
“没钱，当时分家的时候，钱全部分给你们三兄弟了。”
徐秀华心里不屑，但也不能一下子暴露自己不是原主。
话一出口，徐秀华立马拿起袖子开始抹泪。
还不忘大力拍打程卫国的大腿，她可舍不得打自己。
哭喊着，“你娘我命苦啊！这整个人都给你们老程家了，这血都干了，哪里还有钱！”
原主平时也没少在小儿子面前抹泪，但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头一次。
程卫国傻眼了，下意识离徐秀华远一些。
“娘，娘，咱们家没钱就没钱，这不是还有细姐吗？”
徐秀华抹眼泪的动作一停，要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丧良心的话。
看他娘不哭了，程卫国又靠近几分。
“我这不是听大嫂说，娘准备给细姐想看婆家嘛？人家给的相看钱，先借我去换工作。我当上工人了，肯定要钱还给细姐，有个当工人的哥，细姐在婆家也好过不是！”
程卫国挤眉弄眼的，毫不避讳程细姐在一旁。
徐秀华眯着眼睛，手里的拐杖也用上用场了。
“好啊，老三。你连这种丧良心的话都说得出口！想要你妹子的相看钱？老娘跟你拼命！我今天算是看清你跟你那混蛋爹没两样，这可是你亲妹子！”
徐秀华是真的生气了，也顾不上原主对程卫国的言听计从形象。
拿起旁边的拐杖，一下又一下砸打在程卫国身上。
什么相看钱？那是卖身钱！
程卫国原本就是蹲在地上的，一下子没能避开，被打得正着。
“娘，娘，娘。你冷静一下，再好好想想。以后给您养老的可是儿子！”
程卫国挨打几下木棍后，从地上摸打滚爬起来，慌不择路往摇摇欲坠的大门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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