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上满满一试管的鲜血，以及地上那一滩血污，苏明不由得眼角狂跳。
风间琉璃这家伙，到底是有多怨恨和害怕那个叫王将的家伙，自己不过是说想提前收集他一点血样。
让他给自己一试管的血液，这家伙二话不说，抄起菜刀就往自己胳膊上划去，那一刀是真的狠。
估计直接划破了动脉，鲜血直接从伤口当中喷涌而出，将整个餐车的吧台以及地面都染红了。
“真的是，一个活的比一个累，这是图什么呢？”苏明自言自语着，同时将装满鲜血的试管，放进自己随身带的小包当中。
还多亏这个小包，要不是楚师兄提前给自己准备了这个，‘卡塞尔学院专员特工多功能收纳包’。
自己还真不知道拿什么容器来装他的鲜血，总不能拿刚刚吃干净的拉面碗吧。
将鲜血样本保存好之后，苏明又转头望向风间琉璃离开的地方，那一道靓丽的身影早已不见。
直到这时，他再转头看向餐车内部，一脸玩味的说道。
“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当然我不见得一定会回答，毕竟你刚刚的态度......”
“滚！！”上杉越手握着餐刀，低吼着。
这一句滚，直接给苏明整不会了，不对呀，这老东西应该看出了一些端倪，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他求自己。
告诉他一些关于他子嗣的问题吗？这怎么不按剧本来，但想到老头子的嘱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我想你也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我在这里仅仅是带着老朋友的善意，来和你打一个招呼。”
“同时......”
话还没有说完，那把菜刀如同子弹一般，直接擦着苏明的鬓角飞了出去。
菜刀的飞行速度是那么的快，直到撞到后方的树木才停了下来，30多厘米的刀身，完全嵌入到树木的内部。
只剩下刀柄不停的在外面摇晃，可想而知施加在这把菜刀上的力道有多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卡塞尔学院的人，我一个都不想见，更何况你还是那个老混蛋派来的。”
“现在带着你打包的拉面滚蛋，再多说一句，不要怪我翻脸。”
上杉越将打包好的五份拉面，整齐的摆在餐台上，用手指着一旁的马路，脸色冰冷的呵斥道。
看着那五份被码放整齐的拉面，又看了看老人那似乎怒不可遏的脸，苏明扭了扭身子，翘着二郎腿寻找着一个舒服的姿势。
然后一边用手敲着桌面，一边非常不屑的说道。
“你在害怕什么，看你的反应，你应该就是老头所说的，那个以前的黑道皇帝。”
“他们怎么称呼你来着，真正的‘皇’，真的足够可笑，你配得上这种称号吗？”
“一个躲在暗处，逃避一切行将就木的老人。”
话音刚落，一股绝无仅有的气场，从这位老人的身上散发出来，那双被点亮的黄金瞳，真如古龙降世一般。
“你说什么臭小鬼。”上杉越低吼着，握住餐刀的手臂青筋暴露，那枯萎苍老的肌肉之下，似乎蕴含着无穷的伟力。
此刻他仿佛不再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而是真的变回了一位暗夜当中的至尊，真正的黑道皇帝。
面对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苏明淡然一笑，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嘴上毫不留情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我想你应该不会，已经老到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绘梨衣和刚刚的那一位。”
“与你之间的关系，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在来之前，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我想到你可能会吃惊到无法接受，或者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亦或者对我大打出手。”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竟然会选择逃避，你在害怕，你害怕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你血脉的联系。”
“你在害怕你身上所背负的罪孽，会转移到你的孩子身上，说到底，你在害怕曾经那个肮脏的自己。”
话音刚落，仿佛只有一瞬间，一轮漆黑的大日，出现在了这个老人的身后，他身后东京大学的墙壁以及钢铁栏杆。
在一瞬间彻底的崩塌，被那窒息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可惜那种力量也仅仅出现了一瞬，那双璀璨的黄金瞳还是熄灭了，餐刀被老人随意的丢在了案板上。
他的身形甚至有些摇晃，缓慢的寻找着自己的椅子，结果伸过去的手却摸了个空。
那张陪伴他多年的老伙计，已经被他突然爆发的言灵，烧成了一摊灰烬。
最后他只能晃晃悠悠的，坐在一堆墙壁的废墟之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咚！！”
时间来到午夜12点，东京大学的塔楼，准时敲响的钟声，看着脚下的砖块废墟。
上杉越不由得用手指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他害怕这个钟声，这悠扬的钟声总是让他想起，想起在法国那段美好的岁月。
想起那座教堂，想起自己的母亲，没错正如这个少年所说的那样，他在害怕，他害怕真想从这个少年嘴中说出。
哪怕他之前像疯了一样，动用自己一切的关系，想证明自己和绘梨衣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可是当曾经的梦想，真正快要实现的时候，他又害怕的停在原地。
他这一生都被皇血诅咒，他的人生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他本来就不应该被生下来。
他怎么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拥有自己的家庭，在他的世界当中，他只能拥有臣子，友情和亲情，从来都不是他能所拥有的。
不，他还拥有过亲情，他爱着自己的母亲，可母亲却因为自己的罪孽，早已失去。
过了这么多年，他又重新信了教，他每周都去教堂祈祷，但他不是向上帝忏悔，而是向母亲忏悔。
他本应该早就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可天主教的教义反对自杀，因为自杀者无法上天堂，而自己的母亲。
一定已经在天堂当中，哪怕她是自己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想清楚了没有，不是谁都拥有救赎的机会。”苏明依据翘着二郎腿，看着坐在废墟上的上杉越，轻声说道。
“我需要你的帮助，或者说，绘梨衣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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