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釿皱起眉头：“你是说，她是因为有这个心理疾病，所以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可我又不嫌弃她。我已经告诉她我喜欢她，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的声音透着难以磨灭的失望。
他以为她是对这份感情没有安全感，所以他主动表白。
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她依然不喜欢他。
“二哥，涉及到心理问题，有时候不能只看表面现象。很多严重的心理疾病患者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区别，这也是为什么大量的患者被社会忽视。”桑榑缓缓解释道，“商歌，通过我的观察，她是一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或者说，已经强得超过正常的范畴。”
“嗯，你继续说。”江子釿很尊重桑榑的意见。
桑榑是少年天才，14岁大学毕业进入中科院，15岁研制出了流感疫苗。
直到现在，他有8个医学博士学位，在国际刊物发表论文无数。
年仅30岁，已经成为国内外公认的医学界泰斗。
他引领国内唯一一家脑科学高等实验室，同时对精神病学科也颇有研究。
他说的话，要胜过这个世界上百分之90的医学专家。
“二哥，凭借我和她短暂的接触，我基本可以判断，商歌现在对你有下意识的抵触。而这种抵触恰恰来自于她之前所受过的某种不好的经历。”桑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和她接触并不多，所以也不能确定她到底受到过什么样的刺激。”
“你是说，如果找到刺激的原因，她就会喜欢我了是吗？”江子釿的语气透着希望。
桑榑不忍心打破他的愿望，但作为兄弟，总不能让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毕竟，幻想破碎的声音总是让人痛苦。
桑榑回答道：“……不一定的，也存在一种情况，就是她真的不喜欢你，和她的经历无关……”
“那你觉得她究竟喜不喜欢我？”江子釿这都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桑榑汗。
问他，他哪里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而且二哥这样，也实在是有些幼稚了。
桑榑从来没见过江子釿为了一个女人失魂落魄过。
“这样吧，二哥，有时间你带她来海城，我可以和她聊聊。帮她疏导疏导，即使她最后依然不喜欢你，至少可以帮她减轻一些心理负担。”桑榑说道，“我相信无论结果如何，你还是希望她能活的更开心些，不是吗？”
他把电话换到另一种手上，继续道：“不过，如果她能亲自告诉你到底发生过什么，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毕竟，再专业的心理治疗也只是辅助性的，情况是否会好转，最终还是要看患者自己。”
江子釿沉默了好久，没有说话。
“二哥，你觉得怎么样？”桑榑问。
“她身上有一道疤。”江子釿冷不零丁地道。
桑榑有些惊讶，但没有打断他。
“昨晚我们做的时候……我看到的。”江子釿语气有些阴沉，“看上去已经痊愈了，但是疤很整齐，像是手术留下的。”
桑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正色问：“疤在什么地方？”
“在她腰的右侧，大概十厘米那么长。”江子釿回答。
桑榑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开口道：“二哥，肾切除手术是在腰侧开刀的。”
江子釿多么聪明的人，只需这句话他就知道了。
“有人切了她的肾。”江子釿声音高了几度，甚至有些激动。
“二哥，涉及到这件事，情况就比较复杂了。”桑榑想要安抚江子釿，但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她有一次进医院，医生就说她身子虚，不能做重活儿。”江子釿捏紧了手机，“我只是以为她营养不良，并没有多在意……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儿，等我找到切她肾的人，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二哥，你先冷静……其实也不一定是她被强迫的，做肾切除手术的大部分人都是因为肾脏功能衰竭，不得不切除。商歌很有可能是生了病才做的手术。”桑榑还是一如既往的理性。
“那也就是说，存在她是被强迫的可能性？”江子釿竟然解读出了这层意思。
“……是的，虽然概率很小，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桑榑着实有些无奈。
江子釿平常多么雷厉风行头脑清晰的人，怎么现在活脱脱一个被害妄想症患者的样子？
“那就够了。桑榑，有件事请你帮个忙。”江子釿很快就下了决定。
“二哥，你说。”
“帮我查一下，五年之内海城所有做过肾移植手术的医生。”江子釿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商歌以前在海城呆过，而从她的举止间可以看出，她至少是个中产阶级。
怎么就突然来了新河，成了街头的小混混，还多了一道三四年的伤疤？
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江子釿，商歌身上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
而这件事深刻影响到了她从那之后的人生。
想起她睡觉时总是蜷缩着，那是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江子釿不由得心疼。
他不想让她活得那么累，那么提心吊胆。
“二哥，这数据可就大了。”桑榑自然是听懂了江子釿的意思，他是要把凶手一一排除。
桑榑耐心解释道：“且不说海城大大小小的公私立医院的数量加起来有小一千，每天做的手术数量数不胜数，就算找到全部的医生，也无法确定他们具体在某一天做过什么手术。先说病例档案就不一定能完整保留这么长时间，而且，如果真如你说，商歌是被强迫的，那么他们根本不会留下来手术记录。”
江子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查一下这几年哪个医生有灰色收入，或者突然买了豪宅豪车。你那边应该能做到吧？”
是的，桑榑的父亲是海城卫生局局长，可以轻松拿到海城医生的各种信息。
“可以。”桑榑答应了，“我帮你向他求这个情，不过，你见到老头子，你得帮我说两句好话。”
江子釿立即知道了桑榑指的是什么。
“你是认真的？”江子釿问，“桑榑，你真的打算把她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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