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感觉到了么？那应该不会有错了，看来并不是我的错觉。”
姜九善轻声说道。
“圣觉么？”
周元觉脸色有瞬间的改变，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双目低垂，精神凝聚成了金灿灿的圆团，抵抗着一切侵扰。
“圣觉，只是我们人类的叫法，他们和我们拥有不同的体系和晋升之路。对应天魔来说，似乎应该被称为‘天将’或‘魔将’？”
姜九善猜测道。
“他的状态不太对，看来是因为刚刚夺舍附体的原因，力量的使用存在一定的限制。”
周元觉点了点头说道。
“要战么？之前他一直没有出手，限制应该不小，我们两个人，如果要走的话他们拦不住。”
姜九善问道。
“你说呢？我等抛却一切，所追求的不就是窥见那个境界的风景么？现在有一个活生生的路标就在面前，哪有退缩的道理？”
周元觉神色沉凝，心火燃烧，长明不息，一切杂念都被投入了那火光之中，煅烧成了虚无，只剩下那颗追求超脱的心灵，越来越纯粹和明亮。
“你的回答果然和我猜的一样。朝闻道，夕可死，人生的际遇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没有人能够预知到生命的转折点在哪。”
姜九善抬起了头，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了他的脸上，周元觉似乎看到他的泥丸宫在微微发光，充满了一种安定的感觉。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看到他，周元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相交多年的老友。
同顶一片星空，同为一个目标。
“我有预感，今晚我会死在这里，但我也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姜九善笑着说道，似乎十分开怀。
这一刻，他已经有了某种觉悟。
刚才的战斗，以一对四，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保留实力，等待时机。
而现在时机已至。
月明星稀，好友同路。
是超越自身，还是奔赴黄泉？
“你们，在说相声么？”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那个靠在路旁的年轻人放下了双手，站直了身体，一步步的朝周元觉和姜九善走来。
随着此人有所动作，一股恐怖的心灵波动从他的身上扩散了开来。
地面上那心灵力量所化的阴影在瞬间活化。
周元觉和姜九善的瞳孔猛地缩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了心头。
唳！！
嗡！！
两人的心灵力量，在这一刻猛烈扩散，随时抵抗某种可怕的威胁。
刷刷刷！！
地面上，那活化的阴影泥沼之中，忽然凸起了无数的阴影尖刺，密密麻麻，简直让人躲无可躲。
这是心灵力量所化的强大精神攻击，攻击力居然与当初戴亦笙所施展的“飞剑之术”相差无几！
唐晨和陶龙瞬间就在这恐怖的心灵力量之下被击溃了精神，进入了晕厥状态。
而周元觉和姜九善，虽然没有受到致命的影响，但却也有了一定的损伤。
“圣觉级的攻击么？”
周元觉低声说道。
“不，还没有超越界限，真正圣觉级的力量，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姜九善低声说道。
“大人……您要亲自动手么？”
三名天魔人见状神色一震，沉声开口问道。
“你们太废物了，其他天众也没一个有用的，再拖下去，对方的增援恐怕会越来越多，局势会对我们十分不利，即使动手会有一些损伤，影响接下来的状态，也无所谓了，尽快解决这些碍事的家伙，去和辛尤碰头。”
年轻人缓缓的说道，他将目光投向了锋芒毕露的周元觉两人，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恐怖的笑容。
“你们想和我战斗，还不够格！”
年轻人猛地睁开了双眼。
轰！！
如同山海翻倒一般的阴影从他的身体之中溢出，如同崩塌的雪山一般倒向了周元觉和姜九善。
地面的阴影泥沼中无数的鬼影伸出了手臂，不断试图攀爬向两人的身体。
放弃吧！放弃吧！
坚持是一件多么苦痛的事情，这个世界没有奇迹，你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你们只不过和那芸芸众生一样，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没有传承强大的血脉，也没有如天众一般天生超越凡人的力量，无论你们怎么努力，一切都已经注定。
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短暂，人终究是会死的，匆匆百年，一捧黄土，一世苦修，到头来又剩下什么？何苦为难自己？
看看那芸芸众生吧，平平凡凡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斩情绝义，抛下一切，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头来还不是与他们一样的结局？
一切只是愚行，这世间，没有奇迹。
没有奇迹！
周元觉和姜九善的身体被阴影所缠绕，那股精神力量无孔不入，似乎没有任何的伤害力，甚至还伴随着一股让人浑身舒适的靡靡之音。
一句句质问无可阻拦的在他们心底回荡，将他们本能之中那一丝微不足道的疑惑勾起，并且将这些疑惑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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