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叶北秋冻得鼻尖通红，笑了一下，“一会儿请你们吃。”
下午，温度回暖，孩子们继续向第二个高峰爬去，原本冻得直哆嗦的大家，也已经渐渐的因为爬山而热火朝天，很多学生也脱了衣服。
“老师，我们还要爬多久啊。”几个女孩子已经哼哼唧唧的。
“平日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现在你看看你们，身体素质怎么这么差？”叶北秋戳了戳几个女孩子的脑袋，笑着说：“快爬吧，我们争取赶上看夕阳。”
学生们哼哼唧唧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在深山老林的新鲜空气里了。
直到大家登高望远，看见满目的白霜的时候，所有的哀嚎，全都变成了欢呼。
夕阳夕下，将银白的山上落满了红霞，孩子们全都掏出手机，和落日余晖进行最后的合照。
苏晚秋坐在江南身边，看着大家欢乐的叽叽喳喳的身影，侧头问，“你怎么不去拍照啊？”
“不太喜欢夕阳。”江南搓了搓冰凉的手，吐出一口寒气，“喜欢朝霞。”
叶北秋心里有点难过，轻轻摸摸他的头，“也是，你们都是朝霞。”
“老师！江南！快点过来拍照！你们干什么呢！”迟念跑过来，一手一个拽着俩人向着同学堆里跑去。
两人被同学们推进人堆里，徐茂把手机放在一个石头上，“来来来，定时了啊！准备了啊！”
“师父！”迟念突然凑到江南身边，两只手指捏住江南的脸，“天天开心！”
江南咧了咧嘴，迟念一跃而起。
“哇哦！”全班同学集体欢呼起来。
老师带着学生们集体过来吃火锅，这还是这个火锅店的第一次见，惊讶的看着四十多个学生浩浩荡荡的跟在叶北秋身后落座。
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里，四十几个孩子们和老师一起举杯。
后来有别的老师问起来，叶北秋为什么要在寒假举行一次集体登山活动。
叶北秋想了想，“或许是心血来潮吧，但是我想，总归要在孩子们的心里，留下一个对高中永恒的记忆吧。”
迟念回到家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看见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是徐茂发的一张照片。
四十多个人在照片里笑颜如花，她看着自己捏着江南的脸，在夕阳西下中，露出鬼脸一般的笑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将照片存在手机里，发了个朋友圈，题为：和师父到此一游。
将手机轻轻放在胸前，迟念闭上眼睛，轻轻吸了口气。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江南就被一条消息惊醒了，拿过手机一看，迟念发来的消息，“师父！出来打球啊！我在小区篮球场等你！”
江南揉了揉脸，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轻轻叹了口气。
六点多，江南来到了小区的篮球场上。
“师父，早啊！”迟念在球场上运球投篮，转头看了一眼江南，擦了擦额角的汗，“我都已经在这里打了半天球了，快来快来，投篮热热身。”
江南轻轻笑了一下，接过迟念的球，准准投进篮筐里。
“我已经打算去考自主招生了。”迟念叹了口气，递给江南一瓶水，“师父，你再教教我吧，我想要通过校考。”
“你只打算考育林体大一个学校吗？”江南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活动活动关节，“你要趁着这段时间把其他学校的校考也都去尝试一下，多拿几个合格证回来，这样选择也更多一些。”
“不行。”迟念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满眼坚定，“我这一次坚决要考育林，非育林不去……对了，师父，到时候校考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江南投了两个篮球又活动了，活动最后坐在篮球架后面，轻轻揉了揉腿和膝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我不考体校了。”
“啊？”迟念手中的篮球意外砸在篮板上，在安静的球场上咚咚咚的向远跳去，篮球场上飘荡着冷气，一片安静。
“我打算去考医科大学了。”江南小声说。
迟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跑到江南身旁，“为什么啊？就是因为你的脚不好了吗？没关系的，你跟我好好做运动好好复健，你绝对没问题！”
江南摇了摇头，扯出一抹苦笑，“不行了，就算是恢复了，也不能达到当初的巅峰状态，再加上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儿……”
他眼里闪过一抹嘲讽，“我得想着怎么给家里面挣钱，少添点负担。”
迟念一把拽住了江南的胳膊，噘了噘嘴抬头望着他，“师父，我总觉得你变了，就是那种哪儿也没变，但是哪儿都变了的那种变了。”
朝阳渐渐从东边升起，江南抬头望着满是红霞的天空，没有说话。
二月十七日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热热闹闹的准备着大年夜。
八十平米的房子里，江知信正低头切菜，大病初愈的他看起来有些消瘦，皱纹也挂上眼角。
不大的房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饭菜香味，江南坐在卧室的桌子旁低头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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