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温谨背着班长跑下了楼，要开车送他去医院，顾凝和班长的女友紧跟在后面，出来的时候，两人各自顺手拿了三四瓶冰镇的矿泉水，顾凝手里还有两条酒店的白色毛巾。
“你坐前面。”钟温谨将班长放到后座上后，顾凝拉住班长女友的手臂，催促道，“坐前面，快点！”
“好。”神色不安的班长女友被她一喝，懵然地点点头，立即转身坐上了副驾驶。
车子慢慢启动，拐进道路里开始逐渐加速，昏黑的车身里模糊一片，侵扰着顾凝的视线，让她心生几分焦躁。
“把灯打开。”顾凝说道。
坐在后座上的她迅速移动班长的四肢，让他屈身侧躺，头靠在自己的腿上。
空气里飘过一股酸涩的气味，想是先前喝醉的班长呕吐过，惹得她胃中一阵翻滚。
来不及顾及这些，顾凝从座椅下面捡起刚刚慌忙中扔在那里的水瓶，拧开后将水倒在拿在手里的两条毛巾上，拧干后擦了擦班长额头上的汗，然后分别敷在了他的后脑和胸口上。
“老龚他怎么样？”班长女友扭身一直看着顾凝的动作，一等她停下来，便哆嗦着声音问道。
“现在还好。”顾凝冷声回道，抬眸看向后视镜里皱着眉头的钟温谨，“还有多久到医院？”
“最近的要十分钟。”钟温谨答道，握紧方向盘又将车速提快了一些。
“是哪里？”
“第二医院。”
“星子在那里……”顾凝喃喃道。她立即掏出手机打了电话过去，听见郭星说她今日值班，会提前做好准备后，才略感心安了一些。
车子在城市笔直的道路上往前飞奔着，时不时地左右转弯，空气中又渐渐弥漫一股令人不适的气味，顾凝将车窗拉下一条缝，迎着吹打过来的暖风平缓着呼吸。
很快，钟温谨将车停在了急诊大厅的门口，郭星已经安排好推床在那里等着了。
七手八脚的忙乱后，终于把昏迷不醒的班长送进了急诊室里，顾凝才得以大大地松下一口气，往后抹了一把刘海。
“他情况严重吗？”看急诊的灯牌亮起，钟温谨站到顾凝身旁问道。
“不知道，前几天感冒，说不定会有影响。”顾凝说着，一只手下意识地拽上了钟温谨的手臂，向他身侧靠近了一些，借着力支撑有些乏力的身体，“应该没事吧？”
对顾凝一连串习惯性动作的亲近感到诧异，又迎上她寻求肯定答复的忧然目光，钟温谨愣愣地点点头，回道：“没事的……急救得及时，毕竟有你这半个医生嘛。”
半、半个医生？
钟温谨可从来不会这样说她——顾凝怔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将搭在他身上的手收了回来。
看顾凝的前后反应，钟温谨只当她是紧张间显露了随意的性子。加上方才紧急情绪已被医院的安静气氛去了大半，他的注意力又转回到了眼前的这人身上。
“没想到你学心理，也懂临床的医护啊。”他向顾凝笑着点了下头，说道，“在下佩服。”
抿抿发干的嘴唇，顾凝简短地回道：“我大学里学的这个。”
钟温谨的兴趣更盛，抬眉问道：“是这样，那很厉害啊，为什么转心理专业了？不过确实心理咨询好像要轻松一些，听说收入也蛮高的。”
两眼无神地看了钟温谨一眼，顾凝觉得和此时的他话不投机，卸下力气说道：“我先回去了。”然后便往门诊外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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