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去啦？
这昨晚还吵得不可开交，本以为不会一起去的，这一晃神的时间居然一起去了，小沐眉开眼笑。
没想到万荣还是有人情味的嘛，虽然是火气大了点。
“哎，外婆，那今早舅舅和外公出发时没吵架吗？”
“哎~”
老夫老生长叹，“吵，怎么不吵，他们父子俩就那样啊，脾气一个比一个大，谁也不让谁。”
吵吵闹闹就是家吧，哪有那么多欢声笑语。
而那天张老汉他们是走路去的县城，想必也得走个半天吧，三十多公里将近四十公里路。
村里没了车，也不知道有车的熟人，也就只有靠双腿了。
“哎外婆，你说舅舅和外公到了城里会不会闹矛盾啊？”想想二人的脾气，小沐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但愿他们不会吧，城里又没什么熟人，估计是不会。”
这没个电话之类的，还真是不方便联系啊。
小沐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二人和睦相处，更希望张老汉只是个简单的小毛病而不是什么大病。
可惜事与愿违。
三天后，张老汉和万荣回了家里，还带了些许药品。
二人脸色都很难堪，看了应该不是简单的小毛病吧。
小沐很想上去问，但是又怕被说，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更何况连老傅都没有问，而是准备着饭菜。
这次也没有自己爱吃的零食，也没给自己任何带东西。
小沐有些失落了，进城了居然没带东西，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起码一颗糖也行。
张老汉手里除了药品之外，还提了个白色袋子，里边装着类似卡片的东西，袋子上清楚写着“墨县人名医院”几个红色大字。
小沐很想看看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于是走上前去，试图从张老汉手里拿过来。
结果张老汉怒吼着说：“别动，动什么嘛你个小孩子，拿了你又看不懂。”
小沐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会让张老汉如此生气，难道有错吗？自己就是想单纯的看看那是个什么问题而已。
委屈地盯着张老汉，不知道怎么来表达他想干什么。
本以为张老汉会来安慰自己的，可是没有，直接提着药品和袋子就回了房间。
此时的小沐可真是心如刀绞般难受，因为若是在之前，张老汉绝对是会来安慰自己的。
在门口呆呆站了很久很久，始终没人来安慰小沐。
这什么情况？讲道理老傅应该也会来安慰自己的呀，可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被无视了。
悄无声息走到正在厨房忙碌的老傅身旁，“喂，外婆，外公和舅舅这是怎么了，好大的脾气。”
“嘘”老傅轻声细语说：“别去招惹他们，估计他俩在路上又吵架了，或者是这几天相处不融洽。”
真是这样吗？
“外婆，你要不要问问什么情况，这一回来啥也不说，我想知道什么情况，挺着急的。”
老傅摸了摸小沐的脑袋，“别急别急，待会吃饭的时候外婆问问哈。”
可到了吃饭的时候，饭桌上也是股浓浓的火药味啊。
张老汉和万荣二人互相瞪来瞪去，这哪里是一家人嘛，明明就是仇人。
本还想亲自过问的小沐立马被吓的摸不着北，只顾着低头吃饭了。
忽然，老傅冒出来句“老张，你这检查的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
张老汉停下了筷子，“额……也没什么，就是……。”
还没等张老汉说完，万荣打断了张老汉的话，恶狠狠说道：“这下好了，舒服了，日子好过了，听说是治不好的，就等死吧！”
还有治不好的病？莫不是癌症？小沐很是不解。
老傅瞬间惊呆了，似乎眼眶有些红润，咽下嘴里的饭菜，起身从身后的破旧老桌上抬起水杯喝了口冷开水。
“咳咳”缓了好半天说：“这什么病嘛，要怎样才能治好？”言语之中透露着微微颤抖。
“没什么可怕的，医生说是肺结核，也没说治不好，只是说没把握，啊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而已。”
张老汉说的时候毫无一丝丝难过表情，反而还很乐观。
可听到是肺结核后的老傅很不淡定了，神色慌张，支支吾吾说：“这……这不可能吧，是不是医生诊断错了，若是这样那该了得？”
万荣又不淡定了，“没错，怎么可能错得了，体检报告，胸片等等都写得清清楚楚。”
张老汉怒视着万荣，艴然不悦地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好好说话，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肺结核有这么难治吗？为何自己却没听说过这病。
其实只是小沐没听说过罢了，在当时隔壁就有那么个村子，由于当时医疗条件不发达，加之本身经济也不好，导致很多人医治不起，所以那个村的死亡率很高。
听外界说那个村的某姓家族都有肺结核，而且这病传播的还很厉害。
所以，万荣才会勃然大怒，老傅才会手足无措。
而在那年，当地也还没有免费治疗肺结核病人这一政策，也从未听人说起。
这无疑给这个家庭带来的是个大灾难，且不说医疗费什么的，就在劳动力这块，可以说是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
而小沐弃学的情绪也随之而渐渐高涨，但是他不敢说，因为上次说了自己上完小学就不上了就被张老汉骂了一顿。
碗筷撞击的声音很清脆，小沐放下手里的饭碗说：“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没人回应他，默默离开了厨房。
随后万荣也气势冲冲走了出来，发指眦裂。
小沐倚靠着墙角蹲坐了下来，隐约听到张老汉和老傅商量着事。
老傅说：“老头子，这可咋整，这病听说治不好，但是怎么说也得治吧？”
过了好半天，张老汉才回应说：“先把拿回来的药吃完吧，本来医生是要我去住院的，但是也没带那么多钱，所以先开了些药回来。”
“哦，对了，医生还说了，这病传播得厉害，以后还是少跟我接触说话吧，还有就是我用的碗筷什么的东西单独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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