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南晓不可察地沉了一口气，坐上副驾，挤出微笑回了句。
“早。”
宋萧然发动车子，起步迅猛，依旧是速度极快。
俞南晓咽了咽口水，手摸索着安全带，赶忙给自己系上了。
车绕过环岛公路，往西边去。
太阳刚刚露头，光线不算刺眼，一路上风光极好，可俞南晓无心欣赏。
她眼睛失神地望着路面，一颗心悬在空中。
“我们那天遇到那个阿龙的时候，他好像还有同伙，如果我妈妈真的在他那间医院，我们能带走她吗？”
“放心，制服这种地头蛇，还要靠另一只地头蛇。”
另一只……俞南晓越来越感觉事情超出了控制，手心有些微微出汗。
“晓晓，别担心，会找到你妈妈的。”
宋萧然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安慰地将右手覆在俞南晓手上，惹得她浑身一抖，抽回手。
“专心开车。”
“我这是电车，自动驾驶的。”
宋萧然解释完，瞥了一眼她缩起的手，敛起笑意，眸光有些幽暗。
经过BlueBar酒馆所在街区后，约莫十分钟，车子停在一堵高墙外。
宋萧然把车停了下来。
俞南晓跟随他下车后才看出来，两米高的墙之中，有一扇严实的铜门，跟墙体刷了一样的白色。
他从车里拿了不知什么文件，递交给了门卫。
俞南晓听见他正用英文解释，他们是来探视一位叫王清清的病人。
不一会，门卫收下文件，将门给他们二人打开了。
不远处，一辆越野车疾驰而过，俞南晓的视线被吸引过去，心里有些发慌。
耳边，宋萧然唤了她一声。
“走吧，晓晓。”
“哦，来了。”
俞南晓这才回过神，跟上他进了医院大门。
进了医院，俞南晓警惕着打量着一切细节。
这是一家普通的疗养院，医疗条件很好，虽然据说疗养的病人都是精神方向的病，但看守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森严。
走廊来往的病人都有护士陪同，就像一个普通的住院部一样。
一切探视流程也都很正常。
他们被护士带到指定的病房，去看文件里提到的那位王清清。
她看着是该在高中上学的年纪，此刻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窗外，不理人。
俞南晓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窗户被防护栏隔成了一格一格的，看着有些压抑。
等护士离开，俞南晓和宋萧然对视一眼。
“刚才看电梯导视牌2到6楼都是病房区，我从6楼开始，如果找到了我妈，你就发个消息给我。”
宋萧然点点头。
“晓晓，如果没有，最后记得还是要回到3楼来。”
记住嘱咐，俞南晓从王清清的病房出来，为了不经过护士站，她特意走了楼梯。
江蓉毕竟是俞南晓相处了二十几年的妈妈，她只要瞥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边留心着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可疑，俞南晓走的很快。
不是。
不是。
这个也不是。
一个个视察窗看过去，没有一个是江蓉。
希望越来越渺茫，俞南晓握着包袋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她抿起唇，嘴角向下撇，泪在眼中打转。
终于看完最后一间，手机上收到宋萧然的消息。
【2-3楼已经确认完毕，没有你妈妈。】
俞南晓的心“咚”的一下沉到底。
重新回到王清清的病房，宋萧然还没回来。
小女孩还是保持刚才他们走时的姿势，望着窗外。
俞南晓跌坐在沙发上，再次把江蓉的照片拿出来。
虽然江蓉很多时候更爱自己，但她们母女确是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看着屏幕里多日不见的熟悉脸庞，她的眼泪终是滑了出来。
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王清清突然把脸转了过来。
“姐姐，别哭。”
被陌生的小女孩安慰，俞南晓感觉心一软，她抹掉眼泪故作坚强地扬起笑容。
“姐姐没哭。”
王清清拿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语气很平静。
“你是来找蓉蓉妈妈的吗？”
俞南晓眼眸微微张大，着急地追问了一句。
“蓉蓉妈妈？她姓什么？”
王清清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冷静得像个AI，她顿了一顿，开口。
“蓉蓉妈妈说她姓江。”
*
宋萧然绕着2楼3楼找了一圈，没有江蓉的身影，俞南晓那边似乎也没找到。
给俞南晓发完信息后，他拨通阿丹的电话。
“你不是说人在医院吗？怎么不在了？”
“就在你们刚到医院的时候，阿龙带着她走了，我们的人已经追上去了，你出去往东边走，看见灯塔就停下了，附近等我。”
“好。”
宋萧然正准备挂电话，阿丹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那件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正跟她在一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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