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揉了揉音灵的发顶。
“灵儿，保重。”
音灵朝着姥姥重重一跪。
“姥姥，灵儿不孝。”
“使不得，使不得，灵儿你已飞升成仙，怎能跪我一个老妪，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音灵朝着上仙走去。
上仙：“走吧！”
音灵点点头：“嗯嗯。”
一瞬，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上仙，我想去一个地方。”
音灵声音平静，眼眸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上仙看了一眼音灵，将一块玉石递给她。
“去吧，三日后捏碎玉石，我便会再次出现。”
音灵点点头，接下玉石。
京城。
音灵站在宅邸外，静静的凝视着院门。
太阳东升西落，余晖将人影拉的很长。
音灵就这样静静站着，眼睛望着院墙内，不知在想什么。
他已经成亲了。
应该过的很幸福吧！
周围有人奇怪的打量音灵。
这小姑娘从早上一直站到夕阳快落山。
莫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好心老人走上前，担心的询问：“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一直站在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音灵眼眸淡淡，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老爷爷。”
弯曲背脊的老人，看了看小姑娘，又顺着小姑娘的视线看了看远处的宅邸。
老人叹了一声道：“这宅邸的主人也是个可怜人哦。”
可怜？
音灵唇角勾起冷笑。
能得乐安公主垂青，今后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怜什么？
音灵收回视线，正欲走，便听见那老人摇头叹息。
“才貌双绝的探花郎，怎么想不通在大婚之日上吊自尽，唉，连我这个老头都觉得可惜。”
欲转身的音灵，身子猛的一僵。
她望向老人，双眼染上赤红。
“老......老爷爷。”
“你......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探花郎，什么上吊自尽？”
她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像是在确定自己听错一样询问老人。
老人眼中闪过诧异。
“小姑娘你不知道？”
音灵语调艰涩：“什么不知道？”
老人回道：
“老头我见你站在这一天了，还以为你也认识这宅邸的主人。”
老人眼底染上可惜之色。
他指了指有些破败寂静的宅邸道：
“乐安公主垂青探花郎，陛下就赐了公主与探花郎的婚事。”
“这宅邸是陛下赐给探花郎，用于和乐安公主成婚的宅子，没想到在探花郎在与乐安公主成婚的当日，直接在宅子里上吊自尽了，因宅邸死了人，现在宅邸也荒废了。”
他死了？
顾吟之死了？
他不是攀上了当朝最受宠的小公主，此后的人生都是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吗？
他怎么会死？
音灵不停的摇头，像是不能接受顾吟之已死的消息。
眼泪像不受控制一样，倾泻流出。
音灵大声嘶吼：
“你在骗我？”
“你骗我！”
看着双目湿红，眼中满是倔强的小姑娘，老人有些无奈道：
“探花郎上吊自尽的消息，街头巷尾的人几乎都知道，你不信可以去问问。”
“那日。”老人转身指着宅邸的门道：“门口集聚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探花郎吊到木梁上的身影，很多人都看见了。”
老人说完回身，刚刚的小姑娘已经消失在原地。
“嗯？”
“人呢？”
——
宅邸内。
望着杂草丛生的宅子，音灵瞳孔骤然一缩。
她不过是离开了半月，这宅子为什么变得如此荒凉？
枯黄的树叶落了满院，荷花池也干了，只留满池的淤泥。
为什么会这样？
不应该这样。
顾吟之应该有风光的未来，他......他怎么可能会死。
音灵身子摇晃，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顾吟之不会死。
她要去找他。
三日后。
枯山孤坟，少女静静的趴在孤坟前，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音灵，我们该走了。”
上仙声音冷淡。
音灵捏紧手中裂开的小木人，眼神空洞又苍凉。
“音灵，你已成仙，就要放下人世间的一切。”
“顾吟之只是你在凡间的一个劫，他能助成仙，也算他的造化。下一世，他必定能托生在一个富贵人家中，娶妻生子，平安顺遂一生。”
“音灵，仙凡有别，放下吧，别再执迷不悟了。”
孤坟前的音灵眼片都未抬。
她后悔了。
她不想让顾吟之死。
如果是用顾吟之的命，才换得她成仙，她宁愿一辈子当九灵仙山上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奈何桥上。
苍老的孟婆搅动着大锅，锅中绿色液体，咕嘟、咕嘟冒着小泡。
孟婆瞟了一眼，远处外貌俊秀的白衣书生，对着他道：
“书生，别等了，地府一日，人间一年，你已经在地府等了快一个月了，人间都已经过了三百多年，你等的人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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