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用上朝，皇上睡醒后想起昨夜皇后出的主意，顿时兴奋起来。
“梓潼，梓潼……”
皇后一夜未眠，这才有点睡意又被皇上吵醒了。
皇后在心里翻着白眼，捏着拳头，表示好想打他。
“皇上有何事啊？”皇后强压自己复杂的情绪说道。
“梓潼，朕觉得你昨夜的想法特别好。”皇上侧躺在床上，拄着脑袋说，“要是顺之娶了继室，他的身边有了枕边人的关心，也不会大半夜生病了都没人知道。”
“说不定婚事一办，他的身体都会被这喜事冲好了。”
皇上越说越兴奋，“梓潼你心里可有好的人选，顺之可是我大雨朝的镇国公，在婚事上绝不能亏待了他。”
皇后用被子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悄悄撇了撇嘴。
她就不该多嘴，这下好了麻烦事落她手里了。
这亲事可不好办。
“梓潼？梓潼？”皇上催促道。
皇后被他吵得不行，无奈道：“皇上，镇国公的亲事不好办啊。”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你就说说谁家有适龄的还未定亲的女孩。”
皇后最近在给几个皇子找皇子妃，对于大臣家还未定亲的女孩确实知道不少。
皇后将自己知道的说与皇上听。
皇上听后沉思道：“李太医家的小女儿，朕看就挺合适。”
“这女孩年芳十六，一手医术却着实不凡，若是她嫁给顺之，定能好好照顾他。”
“就她了。”皇上拍板道，“皇后你跟她们家透透话，让她们知道朕的意思。还有此事先不要外传，朕想给顺之一个惊喜。”
“是。”皇后一一应下。
皇上解决一件心头大事，可算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皇后：这觉还是晚上再睡吧。
“来人，传李太医的夫人进宫。”
“是。”
*
镇国公府。
清灯病好后，身体越发糟糕，他苦笑过后，便不愿过多关注。
清灯：早死晚死都得死，我要的不多，比娘死的晚就行。
练武场上，猫猫和董肃对练，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最终猫猫一招险胜。
“好。”
清灯虚弱地给闺女叫好。
“爹爹！”
猫猫见爹爹在旁边看着，顿时惊喜地笑了。
“爹爹，今日你怎么过来了？”
自从爹爹病了，已经很久没出过屋子了。
“今天日头好，爹爹出来晒晒太阳。”
董肃走了过来，声音还是那样爽朗，“国公爷。”
清灯看了过去，“董肃，今日怎么没把孩子们也带过来啊。那两个孩子不是很喜欢看你们练武吗？”
董肃憨笑，“今天孩子娘带他们去上私塾了。”
清灯眼神有些恍惚，“时间过得真快啊，你的孩子都到读书的年纪了。”
“是啊。猫猫小姐都从这么大变成这么大了。”董肃先是在膝盖上一掌处比了比，后又在肩膀下一指处比了比。
清灯看着猫猫笑了，“是啊，我的女儿都是大姑娘了。”
猫猫无奈地看着父亲，“爹爹～”
“国公爷，您和猫猫小姐说着话，董肃就先下去了。”董肃摸摸鼻子道。
清灯点点头，同意了。
猫猫接过陌什手中的轮椅，自己推着父亲围着练武场绕圈。
“猫猫，这是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啊？”清灯享受清风拂面，轻轻开口道。
猫猫叹了口气，“爹爹，金翠翠定亲了。”
“所以呢？”
猫猫看着远处的白云，迷茫道：“我跟她差不多大，她今年就定亲了，婚期在明年。”
“旁人都笑得暧昧，说这是天大的喜事。”
“可我看着难受，她与那人见都没见过，就要和他过一辈子。”
“那得是用多大的勇气，才敢将自己的一辈子，赌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身上啊。”
“爹爹，我没有这样的勇气，我不敢。”
猫猫停下，走到清灯面前蹲下，尽量与父亲平视，“爹爹，明年你会给我定亲吗？”
看着女儿眼底的焦虑不安，清灯心脏有些发疼，他用手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猫猫，定不定亲，成不成婚，这要看你自己啊，爹爹不会擅自去替你做决定。”
“爹爹也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你的人生你所走的每一步，都应该是你自己决定好的。”
“爹爹可以帮你，但爹爹不能替你。”
“你喜欢舞枪，爹爹就教你舞枪，你不喜欢女红，爹爹就不强迫你去学。”
“舞枪如是，女红如是，婚姻大事更该如是。”
“只要猫猫不想，就没有人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你。”
猫猫眼眶渐红，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那泪珠的热度，烫的人心底发疼。
“但你要记得，一旦自己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无论将来是什么样的结果，你都要坦然接受，好吗？”
猫猫用力点头，待爹爹将自己的泪水擦干，又重新回到了爹爹的身后推着轮椅。
“我要是一直不成亲，你不怕被人说嘴吗？”猫猫问。
“嘴长在别人身上，爹爹管不了那么多，爱说说呗。”清灯看着湛蓝的天空道，“这世上本没有那么多事，在我们看来的难事一大半都是人为制造的。”
“既然人能创造问题，自然也可以去解决问题。”
“猫猫，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的只要爹爹还活着，爹爹就给你想办法。”
清灯仰头冲着女儿笑着。
天是湛蓝的，偶尔会飘过一朵白云，地面上脸色苍白的俊美男子，仰头笑的温柔，尽自己的全部去安慰心情不好的女儿。
这天的场景，猫猫觉得她可以记一辈子。
“爹爹。”
“嗯，爹爹在。”
“爹爹。”
“爹爹在。”
……
陌什站在练武场边缘，他不知道国公爷父女在说些什么，但是看见他们笑得开怀，陌什也不禁笑了起来。
果然快乐是可以传染的。
*
到了傍晚，陌什又见证了快乐是可以消失的。
陌什：啊这……
清灯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张太医道：“你说什么？”
小张太医抱着国公爷的大腿，伤心地哭道：“皇上要给您和李太医之女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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