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的风卷着血腥气灌进车窗时，玄尘正用指节敲着副驾的玻璃。
云影开着那辆从黑市淘来的悬浮车，紫色雷纹在方向盘上滋滋作响——这是她用三天时间"借"来的代步工具，说是借，其实原车主此刻正蹲在二十公里外的修车铺，对着突然失灵的智能锁骂娘。
"系统提示，财神阵残图的气运动向在'金贸区'。"玄尘低头划拉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气运值刚涨回72%，"上回截胡的那个地火晶矿，让天机阁的分阁气运跌了五个点，但不够。"他转动手腕，龟甲在掌心投下细碎星芒，"财神阵主聚财纳运，能把商业行为里的因果转化为气运值——老东西的推演术要吞，这财神阵的甜头，也得先啃一口。"
云影突然踩下悬浮车的制动踏板。
反重力引擎发出尖锐的嗡鸣，两人的身体被惯性压进座椅——前方三百米处，金贸区的玻璃幕墙正折射着正午的光，像面铺天盖地的镜子，把整座赛博都市的霓虹都揉碎了撒在天上。
"到了。"她侧头看他，发梢扫过耳后新烙的雷印，"需要我扮秘书？"
玄尘笑了，指尖在车窗上划出一道星图残影。
三天前在雷泽被守阵兽撕烂的衬衫早换成了高定西装，袖扣是用系统解析的商业数据凝练的，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不用。
你去查林氏集团的气运流失点，我来当这只钻进商网的蜘蛛。"
悬浮车停在金贸大厦地下三层时，玄尘的手机震了震。
系统弹出的信息在视网膜投影上闪烁：【检测到目标人物"林正雄"气运值43%（正常区间58%-65%），近七日流失17%，与"玄氏新贸"中标项目高度相关】
他整理袖扣的动作顿了顿。
林正雄是林氏集团的掌舵人，半个月前还是金贸区的气运龙头，现在却像被抽干了汁水的橘子——而这一切，始于玄氏新贸三天内连中三个标：物流园改建、智能灵植培育、还有最肥的"云顶商务中心"招租权。
"玄总。"前台小姐的声音甜得发腻，"林总的秘书苏小姐在顶楼会客室等您。"
玄尘抬头。
电梯镜面映出他微挑的眼尾，那是故意压着的懒散："让她等十分钟。"他按下电梯按钮，在数字跳动的间隙摸出薄荷糖含进嘴里，"系统，苏婉的气运值。"
【苏婉，27岁，林氏集团首席秘书，气运值89%（稳定），因果线指向"获取玄氏新贸商业机密"】
电梯门开的瞬间，玄尘把糖纸捏成小团弹进垃圾桶。
会客室的门虚掩着，能看见里面垂落的真丝窗帘——这年头还有人用真丝，要么是老派讲究，要么是故意露富。
他推开门时，正撞见一个穿烟青色套装的女人弯腰捡文件。
"抱歉。"她直起身子，发间的珍珠簪子晃了晃，"文件夹突然散了。"
玄尘盯着她耳后若隐若现的银色芯片——林氏集团给核心员工植入的信息终端，能实时同步所有商业数据。
他弯腰捡起最上面的文件夹，指尖在"玄氏新贸财务分析"几个字上轻轻一按："苏秘书？"
"是。"她接过文件夹，指尖触到他掌心时顿了顿——玄尘的手比她想象中凉，像浸过冰水的玉。"林总说玄总年轻有为，特意让我来对接云顶项目的细节。"
"细节？"玄尘拖过真皮座椅坐下，手肘支在扶手上托着下巴，"林总该知道，中标书里写得很清楚。"他望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还是说...林总觉得我这突然冒出来的玄氏新贸，配不上云顶？"
苏婉的手指在文件夹上收紧。
她注意到玄尘说话时，瞳孔里有细碎的星光在流转——像极了她父亲收藏的古画里，那些阵师施展术法时的眼纹。"玄总多心了。"她扯出标准的职业微笑，"只是林总最近总说，金贸区好久没出现能让他提起兴趣的对手了。"
玄尘突然笑出声。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龟甲，在桌面上慢慢转动："对手？
苏秘书，商业场上哪有对手，只有猎物。"龟甲上的星图亮起微光，扫过苏婉的手腕——那里有圈淡粉色的印记，是长期戴智能手环留下的，"就像林总最近丢了三个标，是因为他的物流总监上周赌输了五百万，灵植部门主管的儿子在归墟探险时丢了命，云顶的原租户...哦，对了，"他的声音放轻，"那租户的气运线三天前突然断了，你猜怎么着？"
苏婉的呼吸顿住。
她看见玄尘的指尖在桌面上划出一道无形的线，像在描摹某种阵法。"怎么？"
"他今早被发现死在酒店，床头摆着半块没吃完的灵糕。"玄尘歪头，"灵糕里掺了归墟的混沌气，能让修士在睡梦里被抽干气运——巧的是，这手法，和林总十年前对付竞争对手的手段，一模一样。"
会客室的空气突然冷了三度。
苏婉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星芒，突然想起今早林总摔碎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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