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难道说……
“这是她生前的最后一副画像。”许砚山嗓音低了些，“她的病，在当时并没有治好的条件。”
看得出来庄园主很喜欢她，那姑娘明明还在病痛里，但画面却全然没有一丝的阴郁，整体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受。
“你还怕吗？”男人凑近她，俯身凑到她的耳朵边上问着。
“不怕了，她看起来是个挺温柔的人。”她的目光仍停留在画作上，嘴唇微微上扬，形成一抹好看的弧度。
许砚山眸光微动，不自觉地抓起了她的手，不容她抽开。
夏桑榆的手掌有些凉，被他温暖的大手揉捏着，对方给她传递着热量，慢慢地适应了这个变化，她也就任由他牵着了。
他们之间，相隔了六年，即使是六年，但彼此的心跳声，却依旧是熟悉的。
这个时候已经入夜了，今晚自由活动，大家都在庄园里随意走动，俩人来到二楼大厅的阳台上。
“你弟弟，好像…不太喜欢我。”男人目光转向外面的喷水池，夜晚的灯光把池水照得波光粼粼，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事情，眉头也轻皱着。
“他可能是比较认生吧…”不想让他徒增不必要的愧疚感，也不想牵扯到父母的事情上，夏桑榆向来都是分得清楚的人。
似乎也能感受到，徐斐晚一碰到他，就有些竖毛，像猫一样开始自我防卫。
许砚山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和她站在一起，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段对话，很多年前似乎也发生过，记忆也许会褪色，但不会消失。
冶中高中部校门口，夏桑榆背着书包在花坛边上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少女低垂着头数自己的步数，来来回回如此往复，那个人居然敢迟到！
正当她幽怨地抬起头时，男生从马路对面快步地跑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校服裙子的小姑娘。
“院里临时有个会，所以来晚了。”许砚山揉着脑袋，赔着笑脸地想要接过她的书包。
“哼，怎么不发个消息！害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夏桑榆嘟囔着，犹豫了一下，背上的重量就减轻了。
“我怎么可能不来，再说了，上学能带手机吗？”他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
“那你就知道我会等你啊？”小姑娘还挺倔犟的，她轻快地走在前面。
“嗯！你不是等了吗？”男生一脸的不可置否，嘴角勾了勾，拉住她，让她走慢点。
“哼～”夏桑榆突然转过身，面朝着他，向后倒着走，却“哎呀”地一声，撞到别人身上了。
“小晚！你怎么来了？”她惊喜地看着被撞到的少年。
徐斐晚刚去外地参加完物理竞赛，一放学就跑来高中部候着，“叔叔让我来接你。”
少年看到她时的欣喜，在看到她身后的人时，消失殆尽了，那句托词只不过是他随口说说而已，夏叔叔才没有让他来接。
“弟弟，你没撞痛吧？”许砚山眯起眼睛，出于一种关心，笑着上前打量他。
“没事。”少年冷着一张脸，躲开了他的手，在夏桑榆身边站着。
女生心里涌起一种，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的羞涩感，便拉着他赶紧往前走，边走边不忘给身后的男生使眼色。
隔天下午，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徐斐晚斜靠在墙壁上，身前的几个不良少年纷纷朝他点头。
晚上许砚山就被堵在了回家的路上，他扶了下额头，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些只是个子高，心智尚且不成熟的少年们。
“安山是吧，你的奶奶还在每天辛苦地拾着垃圾，供你上学，你怎么能让她失望？”眉目间带着不忍，让不良少年的头头鼻子一酸。
“小胖？你爸爸可是附近出了名的狠角色，上次他因为你打架，把你揍了一顿，伤口好了没？”许砚山以一个温暖学长的口吻，生生地把不良们给感化然后劝退了。
众人在徐斐晚面前一阵哭诉，说他们决定收手一段时间。
少年侧过头，脸上的表情隐没在斜阳里，双手揣进黑色卫衣的口袋里，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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