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兄弟俩这会儿倒是默契，同时质疑出声。
王昱禁了声，张潮洋继续问：“你不准备直接进职业队吗？以你的实力，肯定有很多俱乐部抢着要你！”
张潮洋与安民浩之前有过交集，两人属于互相欣赏，但没彼此认识过。
准确的说，两人同时在U17国青队里训练过，但很快，17岁的安民浩就被调进了U19国青队。
而现在这只U19国青队，实际上已经是U20的储备队了。
安民浩摇摇头，眼神坚定中充满了向往：“不，我要上大学，BJ大学。”
“这么确定？”这次追问的是王昱，他好奇安民浩为何会做出这种选择。
实际上，他最近一直在思考自己和母亲的约定。
“对，确定，就上BJ大学！今年考不上，我明年继续！”
“算了吧，”张潮洋打断他，“以你的篮球水平，你考一百分北大也得想办法给你搞进去！”
“哈哈！夸张了啊潮洋！”
两人相视一笑，王昱却在一旁沉默了。
“混小子！走了！”
听到胡凯旋的喊声，安民浩与几人匆匆道别，就跑回了自己的队伍里。
在胡凯旋的带领下，一群人往外走，古风和毛顺青将人往外送。
U17众人隐约还能听到胡凯旋训斥安民浩的声音：“你的羞耻心让他妈的狗吃啦？！输球了还有脸跟人乐！他妈的！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忘了篮球咋打你麻溜儿退队！”
然后只有王昱听到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安民浩的回话。
“哎呀！教练你太古板了！上学也不耽误为国效力啊！你要是觉得我是累赘，你开除我好吧？”
“哼！死皮赖脸……”
众人走出球馆，球馆大门合上，声音才真的消失。
而此时，王昱心里想的都是安民浩的话。
他当时答应自己老妈提出上完大学才能进入职业队的要求，纯属是不得已。
他甚至做好了，到时候再和自己老妈“商量”的准备。
可安民浩坚定地想上大学，且表示上大学并不耽误参加国家队训练，而身为有篮协背景的主教练胡凯旋竟然对此没有半分反驳……
这件事给王昱了开启了一条新思路。
在打过省赛之后，他认识了张潮洋、柳志卿等等这样经过专业训练的同龄人中的劲敌，这也让他感受到了面对更强大的敌人时自己血液里难以抑制的奔腾与兴奋。
面对强敌，挑战强敌，战胜强敌的意愿虽然不明晰，但却悄悄发了芽。
所以当古风向他提出邀请时，他是那样心动。所以当他知道自己将没办法参加国青队海选时，是那样失落。所以，当他发现国青队的队友以及将要面对的对手都将越来越强时，他是那样兴奋！
有了这样的体验，他越发的想要违背和母亲的契约——但这并非君子所为，所以他越发纠结。
而今天，安民浩的出现，却让他有了不同的想法。
缠绕在心的线团子，好像突然找到了线头儿。
只要能一直打球，说不定，上大学也能为国出征，去面对国际强敌的挑战呢？
思绪暂定，古风和毛顺青送完客人也回来了。
古风站在十二名队员面前，脸上似笑非笑，有些高深莫测。
“怎么样？赢球了爽吗？”
一听这话，少年们完全撒开了欢儿，大声回复道：“爽！”
甚至极个别的还补充了几个字：“太爽了！”
等众人稍稍平复了激动，古风才开口：“是不是赢了球之后，尾巴又要翘到天上去，然后不好好训练了？”
“……”
一句话就把十二张嘴都堵死了。
少年们被噎得难受，像王昱等人，甚至还觉得有些羞臊。
“水满则溢，赢了一场球、入选国家队、哪怕是你们未来创造历史捧起冠军奖杯，你们都不能忘了这一刻的羞耻感！”
“身为一名篮球运动员，可以为胜利而感到自豪，但持续性的骄傲要不得！它终将让你们被时代淘汰！”
“今天你们17岁，就赢了19岁的成年球员，将来也会有更年轻更有天赋的球员出现！你们的骄傲自满只能让你们更快地被后来者淘汰！”
“只有不断保持空杯心态，才能一直进步！”
“你们，都还差得远呢！”
随着古风略带严肃的职责，队员们从一开始的喜悦激动，慢慢变成委屈，又慢慢变得平和。
古风的话就好像有魔力，比赛时能让他们瞬间投入到战术里，也能让他们在比赛后瞬间戒骄戒躁。
看着队员们逐渐变得平和坚毅的表情，古风也对这十二名少年十分满意。
“好了好了，不吓你们了！哈哈哈！”
古风突然大笑出声，让刚刚纷纷垂下头的少年们又一个个把头抬了起来，看向自己“行为失常”的主教练。
“终于赢了这颗老虎头了！爽！干得好啊臭小子们！”
“五天后，老胡头儿又跟我约了一场！到时候人家可是全队到场！今天你们面对的是U19的三名主力队员加两个替补，五天后，人家可是阵容齐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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