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上官婉儿索『性』直截了当道:“传闻不假,袁一也在大典名单之内,圣后最近才将此事确定,所以,诏令这一两日就会下达。”
薛绍叹了口气:“当年,那混蛋时运太佳,虽然,被中宗皇帝贬到安西都护府,可恰好躲过了废帝风波,也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可他先是倚靠圣后,后是献媚中宗,如此朝秦暮楚的政治态度,按理来说,圣后应该让他老死塞外。”
“可如今圣后却……这就好像,当年他以戴罪之身潜入早朝,他全身绑着□□,信誓旦旦的要炸掉含元殿,换成平常人这么做,不管多少条命都不够死,可偏偏他不但全身而退,还能够封候拜将。这一次次的,我真不知他是手段太高明,还是天生好命?所以,有时圣后的心思真是很难看透。”
虽然,在旁倾听的上官婉儿,始终一言不发,可她心里却暗暗为薛绍的口无遮拦着急。
不管是废帝风波,还是多年前的潜入事件,都是讳莫如深,朝廷一直刻意淡化,想要抹去的事情。
自从武后的势力在朝廷日渐做大,如今,又以洛水瑞石为国之祥兆为由,前往洛水进行受图大典。
种种迹象不难看出,朝廷的□□势波谲云诡,随时都有变天的危险。
薛绍身为李唐宗室,又是当朝驸马,薛绍明知自己是武后的心腹,竟然还当着她的面,对禁忌话题大谈特谈,甚至,还对武后评头论足。
她真不知薛绍是政治敏感度太低,还故意为之,好借此从她口中打听到一些消息。
在如此政治形势当前,就算她与薛绍的私交再好,也只能各为其主。
即便守口如瓶的后果,对薛绍而言是毁灭『性』的,她也无能为力,因为时局无法逆转,历史的脚步更不可能停止。
这样想着,上官婉儿便故作从容道:“圣后的心思,又怎是你我能够猜透的?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驸马爷身份尊贵,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不必说出来。”
看似上官婉儿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寥寥数语,可在薛绍听来,不亚于厉声训斥。
只见,他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方道:“我信得过你。”
上官婉儿隐晦的阐明立场道:“这么说吧,大雪天很冷,穿着一件狐裘很暖和,很舒服,舍不得脱,一直穿到了夏天,发现原本的舒适,变得难受得要命。同样一件狐裘,穿对时节才会舒适,不适宜只会要命。”
听到这番道理,薛绍摇头叹了口气:“我跟上官姑娘说人情,上官姑娘却跟我谈政治。的确,不合时宜啊!我定当紧记上官姑娘教诲。还有,关于袁一的消息,能不能暂时不要令月?”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至此,俩人再没交谈,薛绍将上官婉儿送到府外,她便坐上等候的马车。
回到宫中,上官婉儿便来到武后的寝宫复命。
上官婉儿无需通报,便来到殿内,只见寝殿布局威严大气,陈设高雅奢华。
她穿过被蜡烛照得明如白昼的前殿,走过重重帷帐,来到作为前殿与内寝隔断的黄花梨雕花侧门,轻轻地敲了敲:“奴婢上官婉儿。”
这时,从内寝中传来一个略显威严而略显沧桑的声音:“让她进来。”
听到吩咐,伺候在门边的宫女便将门打开,见了上官婉儿,宫女恭敬地行了个礼。
上官婉儿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往里走。
只见内寝中,地面上铺着一整块精美的羊绒宝相纹地毯,在屋子中央摆放大号的错金螭兽香炉,名贵的龙涎香正一缕缕地从香炉中升腾飘散。
在屋子一侧摆放着大雕填“汉宫秋月”十二扇屏风,在屏风站着几名手持托盘的宫女,而屏风里有两名宫女,正伺候着武后,脱去她身着的缂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
片刻后,两名宫女小心地捧着朝服,躬身退到一旁。接着一个着素『色』绸缎寝衣,梳着凤髻的老『妇』人从屏风里走了出来。
只见老『妇』人虽然满头银丝,沧桑的皱纹也爬满了眼角,可她却身姿轻盈,步履矫健,她神情有着令人莫名肃然起敬的庄重,眼神透『露』着不怒自威的神采。
仿佛,她身边笼罩着一种无形的气场,就算平日里威风八面的人,只要靠近她身边人,就感到不寒而栗,这种寒冷不像是害怕,更像是敬畏。
老『妇』人刚从屏风走出,旁边的宫女就忙不迭地捧上软底睡鞋,跪地帮她换上。
这时,上官婉儿见了『妇』人,只是很随意的行了个礼。『妇』人点头示意,而后,抬了抬手道:“你们,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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