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杯光斛影，嬉笑声一片，桌上还在上菜，上一个有的人心就动一下。
不会是等他全部喝完才吃饭吧，他受得了我们这些客人受得了吗？玩闹了一上午早就饿了！
李皓看了一眼田志超，那位一定也是这种想法，咽了几次口水，直盯着桌子上的那盆兔子肉。
正这样想着关小颖碰了一下他道：“昨天你喝了一下午了，等会少喝点！”
坐在旁边的张文南大概是听到了，轻声道：“今天是阿传的好日子，关小姐让阿皓喝点，不让他喝多！”
张文南边说边陪着笑，
关小颖有点不好意思地微笑：“随他，我又管不了他的！”
张文南高兴之余拍了一下李皓的肩膀。
刘锦传同他爸妈喝完后是同李皓喝，原以为他会同田志超那边先喝，推辞了一下，张文南说了句今天你坐的位置就该你先喝，也就不矫情，同刘锦传喝了满满一杯。
看来这个地方吃饭座位很重要。
刘锦传在这桌除了没同张青青喝之外喝了九杯，就连关小颖和林涵语以茶代酒也是满杯。
刘锦传去往下一桌的时候大家还没动筷子的意思，只见到张青青站了起来挨个举起了杯子，她的速度比刘锦传快，等她去下一桌的时候还在等刘锦传完成那桌的任务。
李皓也不知道用任务两个字形容得不得当，正在想着，张文南撸起了袖子说了句今天的任务不轻。
李皓差点笑出了声。
好在张文南在提杯子之前加了句我们这桌可以动筷子了。
这是哪门子风俗！
李皓赶紧夹了一条鱼给关小颖并让她往外挪了点位置，坐在同一排的张青青估计要好久才回来，位置很空，没想到关小颖没听他的，还是坐得那么近，小口地吃起了鱼，比昨天斯文许多，她肯定也饿了。
张文南与刘锦传爸妈喝完后同李皓喝，举杯的时候对李皓道：“阿皓，真的非常谢谢你，我同你喝两杯。”
此时的张文南情感十分丰富和真诚。
“南哥，我们有大把机会一起喝，下次多陪您喝几杯，您还有任务！”李皓现在觉得用这两个字合适。
张文南没有强求，只是接下来同关小颖喝时杯子放得特别低，弄得关小颖不好意思喝，李皓将张文南的手臂往上托了托。
在张文南去往其他桌的时候李皓问了一句田志超：“田少，要是你结婚时也这样喝，你的小酒量能行么？”
田志超看了一眼轮到院子那桌的刘锦传，吐了一下舌头直摇头。
林涵语马上接话道：“到时我帮他喝！喝水！”
田志超像女孩子一样扭捏了一下，关小颖没心没肺地在发笑，也知道她在笑什么。
这时张文南的爱人拿起了杯子。
之后是刘锦传的爸妈和哥哥离桌。
原本十个人的座位就剩下了李皓他们四个。
这顿饭估计比昨天那餐吃得更晚。
——
张文南到回来的时候有些摇摇晃晃，面色通红。
田志超比预想的积极，在张文南坐下来之前给他换了一把椅子。
“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也从来没觉得这么开心过！”张文南吐着酒气，但吐字清晰。
“开心就是有幸福感，南哥是个好父亲！”李皓给他面前的茶杯斟满了茶。
张文南微微笑了一下。
杯子是两钱半的，张文南至少喝了两斤半，也不知道他喝酒前有没吃点东西，李皓是没见过他在这桌动过筷子。
桌上那盘油炸的小鱼几乎被关小颖吃了一半，只剩下一小半盘，李皓看着看着眼神有些迷离，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
小时候的自己也非常喜欢吃这种鱼，妈妈告诉他这种鱼叫餐条，也叫蓝刀。之所以叫蓝刀是因为这种鱼在水里游时背部呈蓝色，鱼身娇小如同刀一样。
妈妈还告诉他，你爸爸也喜欢吃这种鱼。
每次妈妈提到爸爸两个字的时候自己总要问一下爸爸去哪了，妈妈总是认真地告诉他爸爸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工作。
等自己长大点了，也不再问妈妈这个问题，聪明的他比以往更懂事，学习更用功。
直到有一天，自己正在数吃了几条鱼的时候，记忆中的父亲回来了，原来他确实是在外工作！
父亲坐在自己对面的凳子上，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是不是在外面到处说我已经死了？
自己当时是破涕为笑，接着吃光了盘子里的鱼，一条也没有留给他。
父亲的目光炯炯有神，和蔼中带有凌厉的刀锋。
都说小孩子的眼睛能看清许多东西，父亲眼中的刀光并不是盘子里蓝刀的反光，因为那里已经一条不剩。
没过多久，全家人搬到了云南西南部。
盈江是一个与这里一样山峰纵横的地方，山川秀美、空气清新，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那里通往缅甸的正常通道有数十条，不知名的道路无法估计，不过自己从未从那里越过国界。
再之后与父亲也很少见面，接触最多的是他的同事，也许是他的同伴或者是他的手下。
“我们回去吗？”关小颖的问话将李皓的思绪拉回到饭桌上。
“不用回去，现在天都那么晚了，路又不好走，阿传为你们准备了两个房间！”替李皓回答的是张文南的爱人。
她的样子没有一点醉意，看来我们敬爱的张教在家里地位不高与酒量可能有关系。
“哦！”关小颖应了一声，像是替李皓答应留下来过夜。
李皓心里有点憋屈，自己一句话没说就被留下了，看了一下现场的情况，张文南瘫坐在椅子上，刘锦传正躺在挪到墙角边的沙发角落里，张青青在他头上放了一块毛巾，侍候他喝水。
看样子晚饭同昨天一样不用吃。
不过有人在收拾走光了客人的桌子，帮手的和厨房忙活的差不多要开饭了。
意识到这里的风俗中桌子有排位后，李皓与关小颖出了院门，在池塘边的一片枯草上坐下。
夜色逐渐暗了下来，天空的月亮显得更大了。
热带地区的冬天白天温度有时会达到二十多度，但山间的夜晚还是有点凉，关小颖往李浩身边挤了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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