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持久的沉默，彼此似乎能通过信号听到彼此绵长的呼吸声。
“汐……”
“好。”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叶覃初准备他立即赶过去的时候，林汐媱了“好。”
“明见，我睡觉了。”林汐媱轻声道，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叶覃初没来由地觉得一阵恐慌，赶紧道：“我还是过去。”
“不用了，我刚刚听见你妹妹好像在哭。”林汐媱抿了抿唇，强自镇定，“我没关系的。”
听到林汐媱沐姿藜是他“妹妹”，确信林汐媱没有听到后面的话，叶覃初松了口气：“我妹妹她想起了以前的事，心情不太好。”
“嗯，我睡觉了，晚安。”
“晚安。”
沐姿藜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叶覃初，转身拿了个干净的被子，给叶覃初满上：“不怕你女朋友生气？”
“她没有你想的那么气。”叶覃初淡淡回道。
沐姿藜勾起嘴角：“看来是我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知道沐姿藜心情不好，叶覃初没理会沐姿藜言语里明晃晃的尖刺：“这么多年了，还是无法释怀？”
沐姿藜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回过神来后一口咽下。
沐姿藜抬起头看着叶覃初，红红的眼眶让她比平日里多了许多柔弱的意味：“父母把我丢在冰雪地里，我要怎么释怀？如果不是阿姨心地好，将我带回来养，我估计已经死在了二十年前的雪夜里。”
今是沐姿藜被叶家捡回家的日子，也是沐姿藜的生日。
往年叶覃初都记得，并且会给沐姿藜准备生日礼物。只是今年林汐媱来了，他满心满脑都是林汐媱，竟然不知不觉间忘了这件事。
想起昨叶清妍的责怪，这其中应该也隐有这方面的原因？
虽然叶清妍没有明，但他的确感受到了叶清妍的不满。
叶覃初亮了屏幕，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刚刚过了十二，抬起头对着沐姿藜笑了笑：“姿藜，生日快乐。”
“礼物呢？”沐姿藜伸出手。
在沐姿藜明确表示有嫁给叶覃初的意愿之前，两个人算是朋友。往年叶覃初都有准备生日礼物，她没想过叶覃初今年会忘记。
看着沐姿藜自然的伸出手，叶覃初有些汗颜：“抱歉，还没来得及。”
沐姿藜怒目而视，斥责道：“三哥，你太过分了！”
叶覃初很是无奈：“你想要什么？亮了我去给你买。”
“送我一束花，我从来没有收过花。”沐姿藜的眼睛本来就很亮，此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叶覃初点点头：“你喜欢什么花？”
“风信子、紫罗兰、郁金香、鹤望兰、虞美人、三色堇、向日葵、矢车菊、紫荆、蟹爪兰、木槿、白掌、夹竹桃、萱草、扶桑、九里香、玉簪花、茶梅、刺桐、凤尾兰、风铃木。”沐姿藜一口气了二十一种花，完还颇为委屈地道，“其实我最喜欢玫瑰，但考虑到你不喜欢我，我就不强求了。”
听着沐姿藜念菜名儿似的一口抖出那么多花名来，叶覃初哭笑不得地扶额：“你这要求太高了一点？不这些花的花期不同，好几种花还是落叶乔木类，我上哪儿给你凑齐这二十一种花？”
沉默了一会儿，沐姿藜道：“今我二十一岁，想收到二十一种花。”
沐姿藜到底是个女孩子，和很多女孩子一样喜欢花。
不是没有人送过沐姿藜花，玫瑰组成的爱心，挖空心思的花海表白，但是沐姿藜从未在生日当收到过花。
沐姿藜也觉得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她的朋友们，她的追求者们，从来没有在她生日这用花来祝福她。
看见同学朋友生日的时候收到花，沐姿藜会很羡慕。
今她就二十一了，她几年前就不再是少女了，可她还是有颗少女的心。
此时酒意微醺，她便向叶覃初提出了这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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