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和白净站在审讯室外，将凶手说的话听得真真切切。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凶手是一名女性。
哪怕已经知道整个犯案过程由于使用迷药，对武力要求不高。
但仅仅是那六具尸体的搬运，就是一项极其耗费力气的大工程。
林秋在看到凶手后也是一直上下打量，为的就是想看看她是否有这体能独自一人将六具尸体运到老坟地埋葬。
冰冷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女人平静地诉说着她杀人的过程。
结果是和林秋猜测的相差无几。
“难道是我疑心太重了？如果她不是凶手又怎么知道案发经过？”林秋嘀咕着，又陷入迷惑之中，“或许是我先入为主，一上来就认为她有问题？”
尹杰负责审问，听完她的叙述后发问：“你行凶时的凶器被你藏在哪了？”
“埋完尸体后回去的路上我随手扔河里了，估计找不到了，你们要真想去找，我也可以告诉你们大概的丢弃地点。”
尹杰一听这话，就知道凶器是没指望了。
不过她所说的经过并没有自相矛盾的地方，也和警方搜集到的线索相符，当即他就基本确认这个来自首的女人就是凶手。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可是整整六条人命！”尹杰低沉着声音，说到最后忍不住有点激动。
女人微微耸肩：“没什么，因爱生恨罢了。”
“情杀？”
这倒是包括尹杰在内的大多数警察没有想到的，“你跟他们之中谁有男女关系？既然是为情，为什么要把六个全给杀了？”
女人抬头看向尹杰，说话时依旧没什么情绪，“苏铭轩，就是那个被我捅了好几刀肚子才死的。”
尹杰一噎。
这女人说话时实在太冰冷，他只好继续强调：“为什么？”
女人侧抬头看向审讯室的灯光，脸上有些嘲弄，“因为他玩弄我的感情，我原本以为和他在一起是天生一对，但后来却不小心听到他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们的闲聊……”
“那时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他甚至会把我们在一起时的经过和拍下的视频分享给他的那些好兄弟！”
“我在知道这一切后心灰意冷，一心想着要离开他，但他却威胁我，如果离开就把我跟他那些视频散播出去。”
“之后我们就撕破了脸，那天我动手，也是因为在那之前他就跟我说，会让他的朋友都来品尝我的滋味……”
女人说到这，眼神变得寒意森森，“所以，他们没有一个无辜的，你说我该不该杀？”
审讯室外的林秋，听了这作案原因，对她的怀疑也变小了。
无论是从动机出发，还是对犯罪过程的了如指掌，都表明她的确是凶手。
“但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觉得她的出现有猫腻呢？”林秋皱眉，喃喃低语时，又想起了之前和白净在一起时吹嘘的直觉，“这种直觉，真的是对的吗？”
林秋最终还是没有相信这所谓的直觉。
在他看来，他也不过是个人，不是神，有极限和不足。
相对于摆在眼前的事实，他自然更相信有证据和证人的现实，而不是毫无来由的直觉。
审讯室内，尹杰的询问仍在继续。
“你对他们动手用了什么东西让他们醒不过来？”
毕竟这其中要是她有一个问题与警方的发现相悖，那么她就很有可能不是凶手。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摇摇头，“不知道，那些是我从苏铭轩那里偷来的，是他打算要给我用的，我不过是把东西用在他们身上而已。”
房内的审讯持续了几个小时，面对警方的质问，凶手都应对自如，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而尹杰从审讯室出来后，看到林秋在外面，当即走过去询问，“你在外面都看到了吧？有没有什么发现？”
林秋诧异地看向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信你没看出来，她很奇怪，特别奇怪，但你也看到了，我在里面问了几个小时，依旧没有发现，这不才来问问你。”
林秋叹气：“其实我也和你一样，但这人说的毫无破绽，我想可能是我们的直觉这次失灵了吧。”
尹杰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办案能力这么强的你，竟然不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从工作到现在每次都很笃定，毕竟它从未让我失望。”
“你的自信呢？林秋。”尹杰拔高音调看他，“难道你连对自己能力的信心都没有了？宁愿因为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凶手，去质疑自己的能力？”
对于尹杰这话，林秋能理解。
毕竟他对直觉的自信，是建立在他工作十余年的经验上的。
如果否定，就是在否定他过去的十几年，也等于说他之前都白活了。
这自然会引起强烈的心理抵抗，但林秋不太一样，他的工作经验还很少。
从警校毕业出来工作都才仅仅一年，三观还远未成型。
所以他可以根据遇到的事，得到的经验，来塑造三观。
如果有一点机会能够找到她的疏漏，林秋都会毫不犹豫地追查下去。
但现在他却无从下手，毕竟总不能像古代那样对嫌犯用刑。
这之后，女嫌疑人被关进了看守所，等待法院开庭审理。
由于这一次破案是林秋带队，所以破案的功劳被归在了他身上，六条人命的案子被破，上面自然对他进行了表扬。
而他捧着凶手送上来的奖励，却一点都不开心。
……
几天后。
林秋来到看守所，见了自首的那个女人。
他辗转几天，还是觉得一切有猫腻，所以决定亲自走一趟。
她叫婉婷，一个很漂亮的名字，但此刻她所处的环境却不那么优美。
“你是？”婉婷疑惑地看着面前人。
“你好，我叫林秋，是京海市的一名警察。”
婉婷朝他身上的警服看了一眼，“看出来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就是负责你这起案子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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