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的。”
看着赵奚言递过来的一张路引，戚月怔了怔。
这宋青山还真是不像东郜皇室那一路的人。
虽说这东西对她的用处不是很大，但到底还是千里送路引，礼轻人意重呢。
她正想着，就见赵奚言凑近她一点，深邃的眸子像是要将她看穿。
“你觉得他好？”
“额...”戚月尴尬，这男人真是跟过去不一样了啊！
说话都是这么直溜溜的，弯都不带拐一下的。
这倒是刚好打在她的七寸上了。
她平时最怕直来直去的说话了。
“就是觉得还行，不像一般领军的将军那般粗野，再说他小小年纪，就能驻守一方，确实还不错的。”
戚月斟酌了一下，自认为是大实话地说了一遍。
岂料赵奚言认真地思想了一阵，突然道，“我比他小一岁，几年前就领兵了，你要是想我驻守一方，也不是不可以。”
“......”
这是变相的表白吗？
戚月心里突突地跳。
时间长没有和赵奚言共处了，突然挨得这么近，她着实有点不习惯。
她忙后退了一步，讪笑一下。
“嗯嗯，你当然比他强。”
赵奚言这才满意地挑了挑眉。
戚月简直无语。
过去怎么没有发现赵奚言还有这样一面？
之后她才记起两人见面至今，还没有好好说说话呢，但如今正是深夜，又是荒郊野岭，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便道，“赵奚言，你需要休息吗，不需要就继续赶路？”
赵奚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前面十里有一个庄子，不如去那里？”
戚月只觉得他那一眼意味深长，好像看透了一切，又好像没有看透。
当下那空间里的白犀牛也不能拿出来了，她只得亮了一声口哨。
谁知一向很灵敏的马儿竟半天不过来，戚月心里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赵奚言先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淡淡地说了一声。
“跟我来。”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燃了一根火把举着往前行去，戚月忙跟在后面。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处草丛开阔之地。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几乎让戚月窒息。
她忙凑近一看，果然是她的马。
脖颈处被砍了数刀，马头掉在一边，连肚子也被砍开了，肠肚外流。
真是惨不忍睹！
这匹马她骑了大半年了，一路上跟她亲如伙伴，如今竟然死的这样惨。
“是宋齐云？”
赵奚言“嗯”了一声。
“月儿，对不起，我没有来得及阻止他....”
戚月打断了他的抱歉，恨恨道，“早知道应该把他也五马分尸了！”
现在她大意想通宋齐云是怎么找到她的了。
一定是发现了她的马，然后又叫人四下里搜索，大致确认了她的藏身之地。
他们虽然没有找到人，但猜测她迟早会出现，就四下里做好了埋伏，等那里有动静，就往那里射！
这马跟了她许久，已经有一些灵性，一定是它大声喊叫，想要示警，结果被宋齐云给大卸八块了。
想到此处，戚月不禁鼻头酸涩。
早知道她应该早点出来，早早离开这儿，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她叹了一声，蹲下身去，把掉在一旁的马头抱回来对住脖颈，拿出针线来缝合。
缝完脖子，才发现赵奚言将火把插在一旁的地上，默默地把马的肠肠肚肚都塞回去了。
她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说了一声“谢谢”。
“月儿不用这么客气的。”赵奚言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有说不完的话。
“好。”戚月应着，又去给马缝合肚子。
夜空下的荒原，两个人，一只死去的马。
其中一个面若桃花的男装女子正跪在地上认真地缝合着马肚子，另一个绝美的男人就举着火把照亮。
两人都没有说话，不过又好像说尽了一切语言。
最后两人挖了坑，埋了马儿，才往东南方继续行去。
“赵奚言，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是不是从炎京过来？”
“...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我知道你接我回去，不过你是不是从炎京过来的？”
“......我...没有...”
见赵奚言说话迟迟疑疑，戚月还以为他疲倦了，便不再说话，而是从怀里掏了一壶灵泉水递给他。
“你累了吧？等到了前面，我们休息半日再走，另外我还要听你说说最近的事儿呢！”
“好。”赵奚言说着，接过水去。
水还是那水，一点也没有变，甘甜清冽。
他现在基本能确认，戚月身上有一个独立的，别人看不见的世界。
那个世界很神秘，简直是寻常人想也想不到的所在。
只有她才能进出，并随心所欲地拿出很多这个世界并没有的东西，并且能将这个世界的一切东西都收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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